
燒好一鍋開水,打開一份光頭黃熱干面,15秒后,與堂食一模一樣的地道熱干面,就熱氣騰騰的端上了桌,芝麻醬香四溢,紅丁青蔥點綴淺黃面條之間,再掃描一下包裝袋上的二維碼,進入“立馬嘎事”的微信公眾號,選一段武漢方言來歷、武漢歷史掌故或者武漢段子,聽鄉(xiāng)音,品鄉(xiāng)味,如果再來一碗浮子酒,那真是舒服��!這就是媒體人黃克駿跟我們描述的一碗可以聽到熱干面。
熱干面大抵是所有在武漢生活的人永遠不可能避開的食物,不過關于熱干面有沒有過去好吃的討論也有很多。
作為一個外地人,我第一次吃熱干面時,一直以為熱干面就只是那個味道,遇到黃克駿后,我才有幸知道了,過去好吃的熱干面是怎么樣的“真面目”。

黃克駿,稱自己是光頭黃
那天下午,我們約在了辦公室見面,黃克駿拎著便攜式瓦斯爐和一包碗筷向我們走來,一個中年男人,留著徐崢式的發(fā)型(他在抖音上稱自己為「光頭黃」),戴著一副深藍色邊框的眼鏡,腳步匆匆。他的另一只手上拎著他的熱干面,活脫脫一個跑江湖的手藝人。從簡潔完備的道具和嫻熟的操作,顯然他早已不止一次這么介紹演示他摯愛的產(chǎn)品了。
黃克駿張嘴,一口地道正宗的武漢話,肉坨坨的撲面而來,毫無外人所說的“惡躁”感:“武漢應該跟熱干面立個雕像。”這著實驚呆了我,那是一種熱干面骨灰級愛好者才有的氣息。
還沒等坐下來,黃克駿就熟練地將鍋放在桌上,把面從箱子拿出來:“給,這個得放在冰箱里,這幾天,你們都不用買早餐了。”
那天下午同我一起的還有幾位同事,見我們?nèi)硕�,他又從箱子里拿出了一些碗筷,若不是在屋里,我會以為這是一次快樂的野外聚餐。
說著他就現(xiàn)場給我們做起了熱干面,撕開包裝袋,里面是一份塑封好的鮮面以及分別包裝的芝麻醬、醬油、蠔油、雞汁,還有一包醬蘿卜,包裝袋的另一側(cè)上印著一個二維碼,赫然寫著:「一碗可以聽的熱干面」。掃碼,就能進入光頭黃的微信公眾號“立馬嘎事”,聽他用純正武漢話和略帶評書味道的新派漢腔脫口秀,娓娓道來武漢那些歷史掌故、地名由來、方言故事,也是他作為曾經(jīng)的資深媒體人的痕跡。
早在五年前,光頭黃克駿就在武漢頗有影響力的交通電臺主持一檔用武漢話講武漢故事的節(jié)目,做節(jié)目那段時間,他因機緣巧合接觸并深入了解到了不少與熱干面有關的掌故。尤其是武漢人吃熱干面的頻次大幅下降和大批武漢吃一碗一天不想吃飯這些數(shù)據(jù),讓這個最會說段子的媒體人,有下場做熱干面的想法啦。
在抖音里,“武漢光頭黃哥”關于武漢熱干面不好吃啦和武漢熱干面不好吃的幾個原因的視頻,受到廣大網(wǎng)友的關注,累計瀏覽量超過50萬,而且一邊倒的支持光頭黃的分析與觀點。這讓他覺得做熱干面不僅是生活,更是使命和生命。
此時鍋里的水已經(jīng)開始沸騰,他將面條取出放進鍋里,盯著手機上的時間,邊拿筷子攪拌邊十分自信地說:“正暫(現(xiàn)在)蠻多熱干面,你拍(吃)一碗下去,一天都不想吃東西。我這個面,早上吃了,中午照樣會餓。”
我確實常在早上吃了一碗熱干面后到中午都不想吃飯,一直以為這是熱干面扛餓的特色。直到遇見光頭黃克駿后,我才知道真相。原來倒不是因為熱干面的熱量有多高,而是面條出了問題�,F(xiàn)在面粉為省錢,壓面也圖快,工藝不到位,放鍋里拿出來還是夾生的,人一吃胃里直接發(fā)脹了,用黃克俊的話說,簡直就是壓縮餅干。
在媒體工作多年,黃克駿說話簡直就是在講一場脫口秀。從媒體出來后,他有過一段艱難坎坷的創(chuàng)業(yè)經(jīng)歷,“前前后后交了近千萬的學費,相當于讀了2、30個EMBA”。愈挫愈勇,光頭黃又開始泡在了熱干面的世界,一待就是五年。

“熱干面是武漢的圖騰,應該立個雕像!”黃克駿常常在半夜還在琢磨熱干面的技法和文化。他的妻子覺得他做熱干面已經(jīng)做到走火入魔了。
五年的時間里,黃克駿在武漢走遍了上百家做熱干面的面館,但凡是武漢稍有名氣的店鋪,都有他的足跡。他發(fā)現(xiàn)市面上的熱干面在制作上偷工減料十分嚴重,芝麻醬里摻入花生醬幾乎成為一種共識,美其名曰改善口感,以至于給人一種錯覺,特別是外地人看來,似乎熱干面從來都是這樣。他咬著后槽牙,深惡痛絕地說道:“熱干面之所以傳承近百年,堿面、芝麻醬、芝麻油、醬油,甚至腌蘿卜和小蔥的配搭,是經(jīng)過歷史考驗和市場檢驗的,形成了固定搭配,變了,就不是熱干面了。摻花生醬,那和北京炸醬面或者上海蔥油拌面,抑或沙縣拌面,又有么差別咧?!”言辭間,一個熱干面鐵粉的形象頓時跳了出來。
對于黃克駿這樣的熱干面重度愛好者來說,這是不能夠接受的。小時候的黃克駿每天都會來一碗熱干面,所以他知道熱干面的好,他邊看著同事大口嗦面邊說:“熱干面一百年下來,要是味道不好,早就被淘汰了。群眾的舌頭是雪亮的。”他的聲線酷似武漢著名的湖北評書藝術家何祚歡,更有時不時拋出的小貫口,詼諧打趣,聽起來猶如一碗醇厚的排骨藕湯,怪不得號稱“一碗可以聽的熱干面”。
有了長時間的積累后,黃克駿開始自己研制熱干面,為了能夠找到可靠的加工廠,武漢大大小小的地方他都找遍了。后來,雖然面條有了著落,但芝麻醬卻始終沒有解決。
“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橫,芝麻醬是熱干面的魂。沒有好的芝麻醬,熱干面的魂就丟了�;甓純樱])得了,熱干面就不可能好吃。”說著說著,光頭黃的評書又開始了。
而他找不到合適的芝麻醬的原因也很簡單,怕別人摻假。最后他選擇了河南周口的一家百年傳承的芝麻醬企業(yè),味道醇正,香味自然,還有芝麻去皮工藝,基本消除了芝麻醬的微苦。“選用北緯34°,周口本地的白芝麻,關鍵是別個敢拍胸脯,假的就賠100萬。有他懟腰,我就敢用”,且這家工廠也是傳統(tǒng)的家族工坊,他覺得可靠。
就這樣,黃克駿開始慢慢研制配比,一碗二兩的熱干面應該配多少的芝麻醬配多少芝麻油,加多少醬油,就這樣不厭其煩地反復地進行實驗。

黃克駿在抖音上開設了自己的賬號,講到熱干面的變化時引發(fā)了許多人的共鳴
家人自然就成為了他的第一批顧客。他說:“我老婆孩子嘴都比較挑,只有他們覺得過關了,我才敢拿出去給別人嘗。”
剛開始,黃克駿只寄給朋友品嘗,在朋友圈發(fā)一些照片,結果朋友吃后,立馬讓他再多寄幾箱過去,這讓他有了更多的信心。
某天他接到一個電話,是國內(nèi)某知名美食家和紀錄片導演工作室打來的,原來他在辦公室里吃到了光頭黃的熱干面,讓人再訂幾箱,說是讓團隊的同事們都嘗嘗。
至今,黃克駿都不知道這位大佬是從哪兒買到他的熱干面的。
看著同事拌著熱干面,他拍著大腿攢著勁兒說:“我越想越覺得,熱干面真是武漢人的圖騰,經(jīng)得起捶打,而且一撈就熟,好吃方便。”
有人說他傻,黃克駿也稱自己是武漢熱干面的LV,這個LV不是奢侈品的意思,而是一頭驢(lǘ),挺傻挺倔的。

一份職業(yè),無非分為了三個部分:生計、生意、生活。
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的黃克駿早已擺脫了生計階段,而生意階段此前也嘗試過了,做熱干面更像是屬于他的生活了。
見我們都已吃完,黃克駿起身收拾餐具,十分有底氣的說:“我走到哪兒,就把這些便攜廚具帶到哪兒,不怕他吃,就怕他沒吃過。吃了我藥,跑都跑不脫。”未來他還計劃在糧道街開一個體驗店,讓更多的人近一步接觸他的熱干面。
當然他也坦言,熱干面就是一種很簡單的本地小食,你要說有多么復雜的技巧那都是騙人的,所謂「古法技藝,還原本味」里的古法并不完全是傳統(tǒng)的做法,而是一種心法,本本分分做事,老老實實做人,要有一份責任在心里。
他想起以前的街坊鄰居里做熱干面的,都是老子傳兒子,兒子傳孫子,有天味道不同了,那些老人就會罵,覺得被糊弄了。
至于為什么從媒體出來做熱干面,他說在他的心里認為自己一半的命都是熱干面給的,從小就吃,就是喜歡。他眼神發(fā)亮地看著我說:“就像你們,要是不喜歡,那就是上班如上墳,沒有哪樣區(qū)別。”
黃克駿有著武漢人獨特的幽默語氣,就算偶有粗話,也讓人覺得真性情。
黃克駿堅持不用鹵水,沿用傳統(tǒng)做法加入醬油


至于他的熱干面,沒得說的,好吃。
面條采用高筋面粉,多道壓制,十分筋道滑爽。純芝麻油調(diào)制的芝麻醬醇香無比,配上非轉(zhuǎn)基因大豆釀制的醬油,讓芝麻的香更加完美的融進面條里。
除了傳統(tǒng)的配料,黃克駿還做了點微創(chuàng)新,在自己的熱干面里加入了蠔油和雞汁,讓面條更加鮮美,且入喉時有汁無湯,干而不噎。
在這款蠔油雞汁口味的熱干面里,黃克駿堅持不用味精和鹵水,生怕破壞了芝麻的香。
為了讓身處外地的人也能吃到新鮮的濕面,黃克駿的熱干面1200公里內(nèi)都包郵,配送也是豪華配置,一律采用順豐空運,保證面條的質(zhì)量和口感永遠是第一位。而且五碗面59.9元,平均下來一碗不過10多元左右,與北上廣深一碗面條的價格基本相當,十分良心。

不管是想念小時候的味道,還是身在遠方想嘗一碗地道的武漢風味,這一碗可以聽的熱干面,倒是不錯的鄉(xiāng)愁解藥。
雖然,家樓下的那碗熱干面固然方便,但好吃的熱干面,永遠值得武漢人追隨。(出品:武漢星世鳴傳媒) |